104 逃之夭夭(二)

类别:科幻灵异 作者:品茶道梦字数:3946更新时间:23/06/09 16:23:59
    涧影青竹绰绰, 簌簌碧叶相擦。

    竹林深处的青竹屋内氤氲着白氏特有的檀香,白色的幔帐被琉璃长穗捆束在窗桕边, 和风带过几片斑斑竹叶卷起屋内, 和着透过林叶的天光荡落在几案上清澈的茶水中。

    “诗讣, 喝药。”

    一个温润的嗓音响起。

    竹屋内,一名少年身着素雅的流云白衫, 腰悬青玉, 乌簪高绾一流墨丝。他的左手捧着一碗棕黑汤药,右手拿着盛药的白玉小勺, 两只湛蓝的眸子望穿秋水不尽绵意地看着面前的人。

    他将勺里的汤药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, 递到卧床之人的面前。

    青竹床上,纯色的白缎铺天盖地,薄如蝉翼, 状如蛛网。

    白缎在床头四角扎成死结,它的另一端牢牢缠绕着一名少年的手腕和脚腕。

    那少年半身覆盖着一床白色的被褥, 上身是与其相近的流云白衫, 内里红襟衬衣, 一条红绳高束黑发。

    而此刻,他的两只眼睛却瞪得铜陵般大小,琉璃的眸子里满载惊恐之色。

    整个人不仅因为手脚腕上的白缎不得动弹,更是由于四肢上紧锢的锁灵铁枷逼不出体内一丁点儿灵力。

    他惶恐地盯紧了床榻边的人,口喉在施加封口令的情况, 根本发不出任何音腔, 只能是一个劲儿的摇头, 以此来拒绝面前少年递在嘴边的汤药。

    可那人对床上少年的行为几乎不恼不怒,甚至无动于衷,无论白景梦怎么摆命似的挣扎,他就像看不到似的,眉眼里至始至终都捧着月湖般的柔情,薄唇浅扬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
    还是那种道不尽缱绻的温柔笑意。

    看得被绑的少年,心底一阵发寒。

    自白景梦醒来,已经过了一个月,而现在这样的情况,也持续了一个月。

    除去臣茗去谷中食堂提食煎药的时间,他简直是日日夜夜地守在白景梦的身边,寸步不离得只要白景梦一睁眼,绝对能立马见得床榻边的臣茗。

    而白景梦,手脚上的锁灵铁枷和白缎将他捆得死死地,根本下不了地儿,也离不了床。

    唯一能动的,也只有脖颈上的脑子。

    根本是毫无脱逃之法。

    以前白景梦看着臣茗时,觉得他湛蓝眸子里的三千温柔好似灵溪谷后山的弯弯湖畔,有着无穷无尽的绵意与安谧,看不到底。

    现在他也同样觉得,那眸子如同灵溪谷后山的湖畔,凉得冰彻裂骨,简直是要把自己溺死在里面。

    还是脚下栓着个重砣的情况。

    浮都不浮上来,非得死在里面。

    见白景梦一直闭口不饮,臣茗依然端着耐心高举玉勺,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白景梦,就等着白景梦闹腾够了再饮下汤药。

    “诗讣,听话。”

    一句柔得酥麻心尖的宠溺,在白景梦耳里纯粹是令人后怕的恐吓。

    同样的四个字,在这醒来的一个月里他已经听了上百次上千次,他几乎已经能料到接下来臣茗要做什么。

    他赶紧疯狂摇头,拼了命地将脑袋侧到其他方向

    他只觉得,面前这个人怕是疯了。

    见白景梦还在负隅顽抗,臣茗无奈叹口气,他将药碗轻放在床头边的竹藤柜上,起身俯在白景梦的面前,身上带来的淡淡草木清香裹着恐惧淹没了白景梦。

    他浅笑着,用自己的左手钳住白景梦的脸颊,他的两指强劲的掐着白景梦的颞骨。

    “”

    白景梦竭尽全力的抵制,可他捆绑着的手脚再怎么左蹬右摆也无法阻止臣茗的当下的动作。

    “诗讣,好好喝药补灵。”

    臣茗还是浅浅的笑着,两指间又稍稍加重了力道,硬生生地逼开白景梦紧抿的唇瓣和誓死不启的皓齿,让白景梦饮下玉勺内的汤药。

    “咳、咳咳咳”

    苦涩的汤药灌入口腔,咽入喉哽,白景梦的喉咙根本来不及通气儿,温热的药水几乎是要呛到心肺里去,一股夹杂药味的酸意霎时在小舌处弥漫。

    我操你娘的

    宗主知道你在他小竹屋里这样做吗

    白景梦在心里的啐骂接连不断,从未消停。

    他记得之前在在云芳秘境里发生的事,知道了那柄剑是个屁的仙器那就是白锦梦的佩剑

    他也知道,自己打开了那把剑意味着什么。

    可你他娘的,白锦梦早就死了

    开了无双剑又怎样

    老子叫白景梦

    白日做梦的白景梦

    宗主纪念友人取名的白景梦

    能是个屁的白锦梦难道老子十几年清清楚楚的人生记忆,还他娘能有假

    我操

    白景梦真的是越想就越气愤,甚至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挂在案台边的画像和提字。可眼下被五花大绑的姿势和臣茗那柔得可怕的注视,他突然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凉了。

    难道他娘的要在小竹床榻上被绑一辈子了

    翎就不说,可你臣茗能他娘认识十八年前死的那个白锦梦

    你今年几岁啊到底

    可白景梦所有的问话却一个封口令给实实在在噎在了口边,什么话都说不出,什么问也提不了。

    他只能两眼睁睁地看着臣茗,苦命地用东摆西晃反抗臣茗的动作。这白缎绑得老实不说,就他那平时只仰仗灵力充沛,从不苦练体术的身子,再怎么折腾都跟竹篮打水一样。

    掀不起半点波澜。

    到最后,他也只能是在臣茗强硬的灌药中,将碗底那一丁点儿残留的棕黑液体入口咽了下去。

    他浅色的薄唇上还沾着几滴湿润的药水。

    臣茗伸出手指,轻轻地擦拭。

    他的眼睑微垂,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,一抹一抹的微微触碰都珍惜万分,轻柔万分,仿佛白景梦是一尊玉瓷娃娃,稍稍用点力就会碎去。

    白景梦冷不丁从背脊打了一个寒颤。

    他固着最后一口狠劲儿恶意瞪着臣茗,强烈地表达着自己的愤怒,臣茗依旧不为所动,凝视着白景梦的湛蓝眸子荡的都是柔情万千。

    再不同以往那般缥缈虚远,是实实在在的看着自己。

    然后,浅笑着。

    臣茗喂完汤药,依照惯例该是要回食堂去存放东西,后头便是能空隙出夹缝来,留给白景梦一人独呆。

    见着臣茗已经起身开始收拾药碗,白景梦脑颅里绷紧的神经总算松懈了几分,他侧首虚眼看着右手手腕上白缎。

    这,已经是他第一百一十四次考虑如何逃脱的方法了。

    然而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事,却是白景梦始料未及的。

    臣茗在收拾好所有的器皿后,突然再一次坐回了床头。

    白景梦还在细细思量,可当他眼角的余光瞥到那一抹淡淡的浅白衫的瞬间,他顿时惶恐起来。

    他的视线开始向上缓移。

    终于是当自己的目光又再一次触及那温柔似水的眼神时,一股寒意从脊骨钻到了心尖,他觉得头皮一阵发麻。

    白景梦“”

    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。

    他两眼怔怔的对上臣茗的视线,紧接下一刻便感受到腰处钻进了一股凉。

    “”

    白景梦惊诧又惶恐

    臣茗靠在床榻边,他掀开了覆在白景梦身上的白色被褥后,两手解开了白景梦腰间的衣带。

    白景梦眼睁睁地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穿过自己的外衫,修长的手指又挑起内衣纠缠的衣带,掂着其中一根的尾端轻轻一拉。

    臣茗你他娘的是要做什么

    白景梦愣了一息,急忙手脚并用的胡乱折腾,然而束缚着他的白缎几乎把四肢勒得死死的,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将竹床弄得震荡起伏。

    换做以前,白景梦兴许认为臣茗只是替负伤的他探查伤口。

    可现在,自己伤口好得倒差不差了不说,还把他囚禁在了竹屋里整整一个月

    三十天

    更别说之前没醒的时候

    白景梦只觉得臣茗简直是疯了

    除了疯了,根本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来形容眼前的人

    他不要命地在床上倒腾,可臣茗却轻抿着淡淡的笑意,层层褪尽了他的衣裳。

    白皙的肌肤一点一点渗浸微凉。

    竹屋外的和风捎过,白景梦瞬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他看着面带笑意的臣茗,内心莫名掀起一阵惊涛骇浪。

    要要干嘛

    难道他娘的还要验血查看我是不是你师傅吗

    白景梦还在惶恐。

    下一刻。

    一根尖利的长针呈现在他的眼球上。

    纤细银针的表面泛着一缕缕寒光,冷冽的卷裹着扎入肉体的痛楚。

    臣茗看着还在折腾的白景梦,双眉微蹙,“诗讣,别动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操

    不动我是傻子吗

    白景梦在床上摇晃得愈发凶狠。

    臣茗无奈叹口气,直接贴了张符篆在白景梦的脑门上,温声道,“诗讣,我是为了你好。”

    为我好

    白景梦登时睁大了双眼,要不是手脚拷着锁灵铁枷,他真的恨不得立刻从床上跳起来,咆哮着质问臣茗你他娘地到底要做什么若是对方不肯回答,那就他娘的再打上三天三夜也无所谓总比现在这憋屈的破德行好

    臣茗看着白景梦的表情,舒缓了眉宇,他真挚地对上白景梦的目光,“你要相信,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诗讣。”

    他垂眸,尽数褪去了白景梦上身的所有衣物,雪白的衣衫堆散在白景梦的腰间。

    他伸出了手,抚上白景梦的肌肤。

    白景梦赤裸的身子瘦,却不弱,肌理分明,臣茗的手顺着紧致柔韧的腰肢往上,甚至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白景梦硬邦邦的肋骨。

    那五指的指尖像是游龙戏水般,在白景梦的身子上摩挲而过。

    最后停在了白景梦裸呈的胸膛上。

    白景梦一阵汗毛直立。

    臣茗抬起头来,温声浅笑道“诗讣忍忍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便将指腹间紧掂的那根细针,一点一点没入了白景梦的皮肉。

    我操

    白景梦在心底大叫。

    随着那根没入骨肉的针往里推进,白景梦白玉的肌肤渐渐渗出一丝丝殷红,一点一滴,像是有无数细小恶虫在沿着胸口攀爬的同时,一边齿磨地啃食自己的皮肉。

    臣茗手持着细针,开始在逐渐泛红的皮肉处挪移,鲜红的血液跟着细针的轨迹,开始肆无忌惮的漫出。

    浅白的衣衫和被褥上都上留下了数朵梅红。

    够了吧够了吧

    你他娘的是觉得我不痛吗

    操

    你究竟是想要我怎样

    白景梦在心底不断地啐骂。

    可最后,在他勃怒地低头时,看见胸膛处细针戳穿的血肉时,

    他愣住了。

    臣茗在自己胸口处留下的图案,不说是一模一样,但有七八分绝对是与神阵的图符相似